不知道口罩期间香港迪士尼买卖如何,但现在正逢暑假,里面确实人山人海,而且八成都是拖家带口的内地人。
如果不是因为有孩子,我对迪士尼是没有任何兴趣的,里面的各种游戏设施因为注入了一定的文化背景色彩,所以导致无法雷同也无法有效模仿,显得与众不同。但如果褪去这些装饰,和国内所有游乐场的玩具简单对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很多惊险程度甚至还不如国内刺激——这个文化因素当初就被王健林忽略了,他信誓旦旦一厢情愿天真地认为,在全国各地建设很多座万达游乐场,搞什么群狼战术围剿迪士尼,准备几年内让迪士尼赚不到钱,结果他自己先躺下了,死的很难看,人家迪士尼压根没把他当成竞争对手,现在天天变着花样数钱数到手抽筋,半夜睡觉都能笑得哈喇子淌一地。
就拿小孩子来说,他去过十个万达游乐场,也不如一个迪士尼,因为迪士尼太有名了,至于里面的游戏反而成为了次要因素。
我儿子问我,“爸爸,你有虚荣心吗?”
我笑着看他,“当然有了,谁都有虚荣心。”“但是有虚荣心就容易吹牛,二宝就有虚荣心,我说哪里,他都说去过,还说他去过印度,他舅舅去过月球。”儿子说这话时,心有不甘,甚至有些许失落,他们这些小孩子经常攀比这些成人看起来幼稚无比的东西。
“你有虚荣心吗?”我问。
“我没有,我可不愿意吹牛。”
“儿子,虚荣心不是坏事,它是人类前进的一种原动力,如果只顾着吹牛,而不去想办法努力实现它,那就是吹牛,如果你想办法努力实现虚荣心,那就不是吹牛了。”
儿子似懂非懂,我认为八九岁年龄的他,不懂的成分还是居多,人生很多道理,还得需要他自己慢慢领悟。
迪士尼里面主要有五六种游戏设施,每个游戏都需要排一小时的队伍,烈日下看着人流长龙,需要具备一定意志力,否则极容易丧失斗志,即使额外花几百元购买那种快速通道,实际也需要排队,只不过仅仅需要半小时而已。这对于大部分刚进入小康或者中产的内地家庭来说,还是稍微奢侈了一点,毕竟没有这种经常性一掷千金的消费习惯。
这里的消费不能用死贵来形容,应该用抢劫更确切一些。一瓶水30港币,一瓶可乐35港币,随便一个冰激凌也是50港币,一份饭120多港币,我们去了个茶餐厅,也没吃什么东西,就花了800多港币,其中一罐普通喜力啤酒,65港币。
下午五点左右,孩子一共玩了不到三个游戏,也累了,连晚上的烟火都不想看了,于是回去,回去的路上,还有稀稀落落的人进场,等着晚上看烟火。
一个多小时后,回到宾馆歇息一会,又去旺角时,孩子肚子不舒服,打车五公里用了100多港币回宾馆,看着计价器的价格数字飞快跳动,我努力表现的不在乎,实际也哆嗦——贵,早就知道,就怕绕路,被人宰了还稀里糊涂陪着笑脸假装懂行似的说谢谢。
回到宾馆已经九点多了,累的眼皮直打架,一闭眼一睁眼,半夜三点了,孩子一直高烧哭闹。在这里虽然也是一个国家,但完全可以用人生地不熟来形容,去哪里看病,怎么看病,根本不了解。所以果断决定回深圳,于是下楼找个出租车,司机快60岁了,不会说普通话,还听不懂,我说去皇岗口岸(唯一24小时开放的口岸),说了半天,最后给他百度打字才算明白。
退了房,汽车左拐右拐近一个小时才行驶到新界,司机吉利乌拉的说把我送到落马洲,那里离皇岗不远。被我没好气的训斥了几句,大体意思就是落马洲这么早,根本就不开闸,我去干什么,我打车是到皇岗,虽然两个口岸离的不远,那也是两三公里,我也不能走过去啊,所以他必须给我送到皇岗。
司机有点发蒙,看我不好糊弄,且嗓门也很大,有些诚惶诚恐——他好像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去皇岗口岸,于是跑下车,在落马洲找个其他出租车司机,商量让对方开车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才终于把我送到皇岗。
我警惕性很强,专门下车问路边的人,防止这老小子蒙我。确定这里就是皇岗之后,才付了400多车费——人在外,始终有一种怕被宰被骗的防御感,伤害度可能不大,侮辱性极强。
顺利的出关——当我从皇岗口岸入境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情真的无比开心,有种终于获得自由,脚踏实地当家做主的感觉——这和当年很多人抱着轮胎逃到对岸的心情估计有一比。
深圳这边的口岸有一些黑车司机大清早天还没亮就来找生意,我对他们簇拥上来没有丝毫警惕性,当我说要去福田妇幼保健医院时,对方马上试探性地报价30元人民币——实际也就是一个起步价,他翻了一倍。但这对于刚见识过迪士尼的人来说,简直太便宜了,就是一瓶矿泉水钱,我豪情万丈地大手一挥——前面给太君开路。
在福田妇幼保健医院,做了各种检查,开了四五盒药,才花了100元出头——你说这个感觉不爽,那可就算麻木不仁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香港工资确实高,但消费也高,两地除了法治环境无法比较,就生活角度说,我觉得还是内地更物美价廉一些。就美食来说,香港的味道或许比内地更精致一些,贵也有一定道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看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仅供参考。
孩子这个时候没打针,就吃了些防止呕吐的药,吃了点头孢,状态好了许多,也有胃口吃三明治了——到了香港,就喜欢吃热狗,让他尝尝其他美食,兴趣也一般。
为了防止再次发烧,在深圳住了下来——本来计划在香港玩四五天,酒店都是先订了三天,交了全款,现在临时离港,一晚上酒店钱浪费了。
马不停蹄奔波了数天,也确实累了,在酒店睡了一日一夜,八月二号一大早,征求我儿子的意见,是继续留在深圳酒店,还是准备去澳门玩两天,孩子一听再次眼珠子冒蓝光,哭着喊着要去澳门。
于是我马上订了蛇口码头去珠海的船票,140一张,如果蛇口去澳门,220元一张。距离基本一样,票价差了一半。
船过伶仃洋,不失时机地给儿子讲了文天祥的典故——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在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于是眼前的珠江口海域顿时变得活生生了,当年文天祥就是在这里和南宋残余军队一起抗击忽必烈如日中天的元军,结果全军覆灭,文天祥被俘,宁死不屈。
至于这种随机教育是否取得什么效果,就看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气垫船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从珠海九州港到拱北很近,十几块出租车费。过关拱北进入澳门也很顺利,然后坐免费赌场大巴去了氹仔的威尼斯人,我预订的罗斯福酒店在地图上看起来和威尼斯人很近,好像也就两公里不到的样子,而且还有轻轨相连。但下了车看到轻轨还有几百米要过几个红绿灯的样子,于是果断选择打车,心想也就近在咫尺,二十几元足够了,结果48澳门币。眼睁睁看着司机往相反的方向开去,然后绕来绕去,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不熟悉路径,即使质问,人家也会告诉你有所谓的单行道,不能逆行一类的借口。
果不其然,在罗斯福酒店,遇到同样遭遇的内地客人,他们也是从威尼斯人下车,和我一样打车,花了60多澳门币,显然我那个司机比较起来,还很人性化,对内地同胞没有更过分。
罗斯福酒店位于珠海横琴对面,酒店也是五星的,房间不错——和香港比较,那就是天堂,面积至少大了十平米,设施也很现代智能化。另外还有室外无边泳池,孩子即使身体不舒服,也拼命要下去玩玩,为了怕我阻止,即使再次喝了免费的泳池水,也打死都不承认。
在泳池,遇到一个同样带着孩子的内地客人,在训斥服务生,不允许他用特定口吻和孩子说话,服务生解释说是提醒,内地客人依旧很生气,就是不允许他这种提示方式。我后来一问,这个客人解释说那个服务生的表情语气很居高临下,很不耐烦似的,导致他听着很不舒服。
我理解他的感受——我们对待我们农村那些有钱但不懂城里规矩的亲戚,其实也是一样的态度和心态。鄙视链始终存在,想要克服任重而道远。
暑假期间,澳门五星级酒店涨价都很凶悍,普遍800多人民币起,娱乐场里的酒店都在1500上下,网上团购的七八百,都有圈套,用小字写着,旺季例如周末节假日需要加价500——800。
淡季时价格基本就回落到1000以下,澳门当地人说,疫情期间,二三百的五星酒店比比皆是。
氹仔岛的轻轨很不错,一共不到十公里,但是却有十一个站,平均800米一个站,你如果站在中间,经常左右一看,不知道选哪个站坐车好,因为都是一脚足球基本就能射到的距离。
轻轨周围都是娱乐场,一个比一个辉煌,一个比一个服务花样百出,一个比一个推成出新,什么美高梅,银河,永利,巴黎人,新濠影汇,没有最豪,只有更豪!
我长叹一口气——老子还是太穷了!